天空下起毛毛雨。
一连“蹲”了三个夜晚,窃贼还是没有露头。贾所长鼓励战友咬牙挺住,破这案,不下一番苦功夫不行。
现场地势复杂,给抓捕工作带来难度。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,两侧是一人多高的庄稼地,通信光缆横空而过,每隔一段时间,光缆就被盗割一次,每次接警到现场,民警都扑了个空。
从现场遗留的独轮车痕迹判断,窃贼的居住地距案发地应该不远,且熟悉现场情况。案子应是两人所为:一人到线杆上切割光缆,另一人在下面策应。
案子一天不破,贾所长就一天睡不安稳。
民警们躲到一间废弃的看护房里。房子因年久失修,开始漏雨。贾所长抹了一把额头的雨水,心里想:娘的,上次眼瞅着窃贼从眼皮底下跑掉,无异于自己当众挨了一记耳光,这个“仇”一定要报。
几天前,也是深夜,光缆再次被盗割,贾所长接警后率民警赶到现场。窃贼如同狡猾的狐狸,发现来人,撒腿就跑,贾所长对空鸣枪示警,没“镇”住。眼见着窃贼钻进庄稼地没了踪影,现场遗留下作案工具:一辆独轮手推车。民警给手推车拍了照,带着照片到附近村子挨家挨户走访,没查明手推车的出处,破案工作再度陷入僵局。
这片一人多高的庄稼地,成了嫌疑人的掩护地,贾所长等人绞尽了脑汁……
这次,请大黄出场,是贾所长的主意。大黄敢于拼命,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,冲锋陷阵,这一点,没人能比。
大黄,是一条狗的名字。
“带上大黄,给它一次立功的机会。” 行动前,贾所长绷着脸,对老民警包宏说。
“大黄只是一条普通的家犬,又不是警犬,用得上吗?”包宏疑惑。
贾所长沉吟片刻,说:“有警犬当然是好,可派出所没有,向上面申请,又太麻烦。你家大黄我见过,块头不小,挺凶猛,我看不比警犬逊色。”
警犬破案,在情在理,大黄也能破案?不知道贾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……雨越下越大。
眼见着一个黑影一跃上了线杆——窃贼出手了。贾所长“嘘”的一声,指挥民警呈扇面形包抄过去,包宏带着大黄,冲在最前面……
线杆上那个黑影有所警觉,一跃跳下来,脚一滑摔了一跤,又爬起来,拽起地上那位,不顾脚下的泥泞,撒腿奔向那片一人多高的庄稼地……
说时迟那时快,贾所长喊:“大黄,快上!”
大黄“汪汪”一阵狂叫,箭一般地冲上去……
再看两个窃贼,吓得双手举到空中作投降状,一动不动。
大黄还一个劲儿往前蹿,被包宏手中的铁链紧紧勒住。只见大黄前腿腾空,双眼迸射出“火星”。
贾所长上前一步,面对窃贼,厉声喝问:“怎么不跑了?”
案件告破,嫌疑人被警方成功抓获,大黄立下了头功。贾所长得意地对包宏说:“怎么样,我说大黄不比警犬逊色,没错吧?”
“没错没错。”包宏用手摩挲着大黄的头,满脸都是喜悦。
“家犬警犬都是犬,嫉恶如仇的本性是相通的,以后好好善待大黄。”贾所长越讲越兴奋。
包宏在贾所长的授意下,特意到包子铺买肉馅包子,回家后跟大黄玩起一场肉包子打狗的游戏。
很长一段时间,老民警包宏心情持续低落,他开始办理退休手续了。
贾所长跟包宏促膝交谈了整整一个上午。两人一支接一支地吸烟,屋子里烟雾缭绕。走出所长室的门,包宏使劲咳嗽了几嗓子,重新振作起精神。
退休后的包宏在村子里很快组建起一支义务巡逻队。
大黄是其中一员。